[ilingku: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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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89]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00:03.75]欢迎收听长篇历史小说红船
[00:08.29]作者黄亚洲
[00:10.69]有声书由郭京飞领衔演播
[00:15.11]红船第十八集
[00:24.17]有时候
[00:25.27]一种很细微的声音也会很锐利的穿透好几层门板
[00:38.54]一个人影从卧床上突然翻身坐起
[00:43.00]倾听着黑暗中隐约传来的声音
[00:47.32]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呻吟声
[00:50.40]很远
[00:51.38]但也很清晰
[00:54.35]这是一九二零年四月的某个春夜
[00:58.73]窗外雨声滴答
[01:01.45]在这种令人心烦的盐水声里
[01:05.23]上海亚东图书馆的老板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痛苦的呻吟声所惊醒
[01:12.57]一会儿有
[01:13.57]一会儿又没了
[01:15.95]汪孟邹仔细听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01:19.91]哎呀
[01:29.08]最后断定是陈独秀的声
[01:31.86]枪就来自他卧房的隔壁
[01:35.62]他赶快从床上跳了起来
[01:38.68]亚东图书馆坐落于上海五马路棋盘街
[01:44.04]规模不大
[01:45.30]两间门面门都是玻璃门
[01:48.28]一共四扇门贴上写着这样的字样
[01:53.36]经理北京大学
[01:55.28]出版书籍
[01:57.08]发售图书杂志
[01:59.18]遗弃文具
[02:02.09]陈独秀自二月间逃离北京抵达上海后
[02:06.75]便一直借助于这位安徽老乡的图书馆里
[02:11.97]住在老乡这里
[02:13.55]他放心
[02:15.95]汪孟邹比陈独秀长两岁
[02:19.41]但从当年毅然资助宛城
[02:22.39]致使陈独秀创办安徽俗画报起
[02:26.81]他一直将陈先生奉为最尊敬的兄长
[02:32.19]当年也是陈独秀积极鼓励这位汪孟邹离院赴户
[02:38.23]创办实业
[02:40.80]汪孟邹一户打拼
[02:42.88]亚东图书馆一步一个脚印
[02:46.12]逐步积累
[02:47.40]颇获成功
[02:48.92]从龟缩于四马路的偏僻弄堂会府里
[02:53.00]一举签到了五马路棋盘街的西首盘下
[02:58.06]原先的中德药店重新装修一番
[03:02.22]高高挂上亚东图书馆五个开体大字
[03:07.51]亚东图书馆所谓的经理北京大学
[03:11.35]出版书籍也是端赖于陈独秀在北大的协助
[03:16.97]陈独秀毕获上海
[03:19.15]没有二话就栖身于这家图书馆了
[03:23.77]老乡汪孟邹赶快把自己楼上卧室的隔壁间儿清理出来
[03:29.75]摆下了陈独秀的卧榻
[03:32.60]甚至汪孟邹还雪中送炭
[03:35.78]赠了他一个拐卖名誉编辑的头衔
[03:39.56]月薪三百大洋
[03:41.50]顿时解了陈独秀经济上的燃眉之急
[03:46.05]而这一刻
[03:47.33]汪孟邹听见隔壁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03:51.57]心里着慌
[03:53.05]急忙抓起枕边的圆形黑框眼镜戴上
[03:57.29]跳下床
[03:58.29]三步并两步推门厨房
[04:01.33]一转身推门进了陈独秀的卧室
[04:05.60]果见他这位兄弟在铁床上五度呻吟
[04:09.92]汪孟邹慌忙扶起陈独秀
[04:12.80]哎呀
[04:13.56]哪里疼啊
[04:14.58]陈独秀点点自己的胃部
[04:17.74]汪孟邹按按陈独秀的肚子
[04:20.76]拉肚子没有
[04:22.52]没有
[04:24.03]怎么跟地的病一样
[04:25.91]祝府 别急
[04:27.27]地有上好的胃药
[04:29.05]汪孟邹按按陈独秀的肚子
[04:32.31]汪孟邹急忙去自己的房中取来了胃药
[04:36.35]倒了杯水让陈独秀服下
[04:39.57]陈独秀服药时神情很乖
[04:42.65]胃痛起来比肚中其他地方痛起来都要命
[04:47.47]汪孟邹耐心的在床边坐下
[04:50.89]这药很灵
[04:52.39]一会儿就能雨过天晴
[04:55.15]这房间原是个小书库
[04:57.77]名声不好
[04:59.62]上回一个孕妇来这里借书
[05:01.90]跌了一跤
[05:03.14]早产两个月
[05:04.82]看看
[05:05.80]这回胸又肚子疼
[05:08.56]哎
[05:09.86]你这是话中有话呀
[05:12.18]听出什么味了
[05:14.11]你想赶我出门
[05:17.19]兄说准了
[05:18.87]众福
[05:19.73]不是弟舍不得把这屋子当毡房
[05:22.77]而是老兄该有自家的住房了
[05:26.39]该把嫂夫人和孩子都从北京接来了
[05:29.77]弟再怎么嘘寒问暖
[05:31.49]总不如老婆事后周全
[05:34.54]一个人过也有一个人过得好
[05:38.18]省心
[05:39.54]你是知道的
[05:41.08]我那老婆老老到头烦人
[05:44.66]肚子稍稍好受一点儿
[05:46.42]就说这些没良心的话
[05:48.46]陈独秀仔细按按肚子
[05:51.56]其左侧按按
[05:53.30]其右侧按按
[05:54.88]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05:58.58]这什么灵丹妙药啊
[06:00.48]如此立竿见影
[06:01.50]众府
[06:02.88]你我兄弟
[06:04.12]弟说一句贴己话
[06:05.90]兄不动其吧
[06:07.46]哎
[06:08.82]说就是了
[06:10.32]兄日前去铁工厂演讲
[06:12.46]昨日又去小沙渡演讲
[06:14.52]奔东奔西
[06:15.64]饱一顿鸡一顿的
[06:17.16]铁打的菩萨也得闹出病来呀
[06:20.26]能不能有个根本的解决办法
[06:23.54]兄不是老喜欢提根本的解决办法吗
[06:26.76]怎么个根本解决
[06:29.43]能不能不干这个活了
[06:32.13]什么活 革命
[06:34.17]你是说要我金盆洗手或者回头是岸
[06:39.89]你当年是怎么支持我败安徽俗话报的
[06:43.71]整整二十三期
[06:45.57]你当年呼吁革命的喉咙不比我弱呀
[06:49.18]哎哎
[06:49.68]兄别动气 兄
[06:50.64]别动气啊
[06:51.50]窗外盐水一直在响
[06:54.92]夹着隐隐约约的敲竹梆子的声音
[06:59.14]那家撑着伞的馄饨摊子不知道走到哪条身巷
[07:04.66]孟邹啊
[07:06.25]我不动气
[07:07.73]我肚中唯有胃气
[07:10.17]现在好不容易驱散了
[07:12.17]我还能动什么
[07:14.49]再说你这劝慰之语
[07:17.17]也算是人之常情
[07:19.11]我能动什么气
[07:21.13]我老婆也常这么唠叨
[07:24.32]我耳膜都起茧子了
[07:26.90]可是你想想
[07:28.26]孟邹
[07:29.54]一个人靠什么支撑着才活在世上
[07:33.94]睁眼闭眼也就那么几十年
[07:37.30]白驹过隙
[07:38.64]一呼而已
[07:40.20]你说靠什么撑着
[07:42.76]你说呢
[07:44.21]兄说罢
[07:45.41]兄一向是弟的先生
[07:48.21]无非两个字
[07:50.65]理想
[07:52.35]弟当然明白
[07:53.79]就如弟亦有理想一样
[07:56.51]一辈子卖书
[07:57.93]借书 印书
[07:59.57]兄为弟写的联推倒一时豪杰
[08:02.79]阔拓万古心胸
[08:04.27]弟都带来上海挂在厅堂上了
[08:06.79]弟焉得没有理想
[08:08.73]听明白了
[08:10.15]我所信奉的
[08:11.65]就是你的这个理想
[08:14.03]卖书
[08:15.61]我叫卖的是主意
[08:18.13]我的目的是要叫全中国都迷上这本书
[08:23.49]你我的国家
[08:24.45]太苦了
[08:25.71]知道吗
[08:27.05]你
[08:27.39]我的民族太苦了
[08:29.25]知道吗
[08:30.71]已经苦了多少代多少年了
[08:34.41]我见着不忍心
[08:37.61]知道吗 孟宗
[08:39.21]我陈独秀不忍心
[08:41.19]我生到人间来
[08:42.57]就是为了这个才活着的
[08:45.31]我先前叫卖的是子弹
[08:48.27]因为我参加过暗杀团
[08:50.23]造过火药
[08:52.33]后来我明白
[08:53.97]一粒子弹在中国打穿不了什么
[08:57.81]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
[08:59.71]我才开始叫卖主意
[09:02.27]我觉得主意才是最厉害的火药
[09:06.15]你现在劝我不要干这码子活了
[09:09.43]就等于给我一根绳子叫我悬梁
[09:13.13]给我一把刀子叫我割靖明白了
[09:17.35]众府
[09:18.43]孟邹既无意给凶绳
[09:20.13]也无意给凶刀
[09:21.77]今日之言
[09:23.72]算孟邹
[09:24.92]都是废话
[09:27.38]我这个人书库里待久了
[09:30.46]也快迂腐成一条书蛀虫了
[09:34.06]兄别在意
[09:35.42]兄安生睡
[09:37.55]汪
[09:37.85]孟邹走到门口
[09:39.89]拧灭灯
[09:40.91]关上门
[09:42.07]忽悠在片刻之后轻轻推开门
[09:45.13]在黑暗中说
[09:46.97]兄是一个伟大人物
[09:48.41]真的
[09:49.31]凶一点儿也不比我书架上的那些世界伟人逊色
[09:54.55]又是一句废话
[09:57.12]真的
[09:58.40]我们宛人便面有光了
[10:01.64]还是废话
[10:04.94]北方邻国果然秘密的来人了
[10:08.58]京城四月尘沙大
[10:11.81]浮灰和阳光搅在一块儿
[10:14.31]暖融融的下来
[10:16.13]这就使得街面上有了春意
[10:19.25]京城场店一带有几条吃食街
[10:22.67]带着浓郁京味的叫卖声整日在这里响成一片
[10:28.71]豌豆黄
[10:29.35]驴打滚
[10:29.97]来一块大切糕喽
[10:32.65]烫完豆来江米粥
[10:39.85]八糕凉粉儿
[10:43.59]老豆腐
[10:47.63]一伙儿外国男女满面笑容的走过这块热热闹闹的京城繁华之地
[10:54.91]连片的吃石摊
[10:56.49]风筝店
[10:57.63]风车铺使这些初到中国京城的人很觉稀奇
[11:03.45]就在陈独秀与上海闹胃痛的这一天
[11:07.51]李大钊在京城诚恳的接待了几位来自北方邻国的客人
[11:13.63]他们是秘密来的
[11:15.19]公开的身份不是共产党
[11:17.65]是记者
[11:19.13]领头的是卫金司机
[11:21.85]他是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派往中国的代表团负责人
[11:27.51]他在俄共党员翻译杨明斋的陪同下
[11:31.27]来北京接洽了李大钊
[11:34.39]维金斯基四十多岁
[11:36.45]中国皇城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
[11:40.37]他问李大钊
[11:41.67]小贩儿们这种美丽的吆喝
[11:44.35]是不是就是中国京戏的一种唱腔
[11:48.62]李大钊告诉他
[11:50.06]不是唱腔
[11:51.48]但这种吆喝确实很像京戏里的道白
[11:55.94]刘栋
[11:56.48]小贩儿们在大宅院门前的吆喝
[11:59.66]要比在这条路上的吆喝更见悠长
[12:04.12]开了锅的喽
[12:05.62]炸豆腐
[12:07.55]一句长枪要长到几层
[12:10.33]院子里的太太小姐都能听个明明白白
[12:15.13]而在这街路上的呢
[12:16.99]则讲究个短促响亮
[12:19.39]让路人听了耳膜一震
[12:22.13]而耳朵是直接连接胃部的
[12:25.81]魏金斯基哈哈大笑
[12:28.97]笑完之后便要品尝小吃
[12:31.99]李大钊连忙说
[12:33.83]不成不成
[12:35.23]不成
[12:36.86]为人东道吃炸豆腐
[12:39.86]这哪成不成体统
[12:43.24]但是路过一家切面铺
[12:45.52]魏金斯基却是死活不走了
[12:48.90]他的妻子库兹涅佐娃以及他的秘书夫妇也一起停了下来
[12:54.77]大家一个劲儿指指点点
[12:57.33]看起来都要吃小吃
[13:00.12]切面铺子不大
[13:01.66]门口照例挂了一只竹螺圈
[13:04.64]用红纸剪成的流苏糊了一圈
[13:07.87]给人的感觉又厚道又温馨
[13:11.48]山东汉子阳明斋再三对李大钊解释说
[13:16.12]李同志
[13:17.18]苏联朋友说他们真的愿意吃这儿的面条
[13:21.24]这怎么行
[13:22.78]太寒碜
[13:23.91]太寒碜
[13:25.92]前面就是番菜馆
[13:28.36]有俄式大菜
[13:30.16]说啥也总得让我在像样的饭馆里做一回东道
[13:36.02]杨先生
[13:37.10]你再跟他们建议一下
[13:39.86]杨明斋用俄语嘀咕了一阵
[13:42.80]看来不奏效
[13:44.30]未金斯基一行仍然表示对简陋的小面铺有浓厚的兴趣
[13:50.56]于是李大钊双手一摊
[13:53.73]那就进吧
[13:55.13]恭敬不如从命
[13:58.03]门儿一推
[13:59.11]掌柜的便迎了上来
[14:00.97]在油晃晃的围裙上擦擦手
[14:03.45]笑容满面
[14:05.99]来面还是来饼
[14:07.85]本店有葱花饼
[14:09.07]大小薄饼
[14:10.09]莴丝饼
[14:10.93]家常饼 炒饼
[14:13.21]面条呢
[14:15.00]炸酱面
[14:15.76]打卤面
[14:16.34]热汤面
[14:17.64]面式不多
[14:19.20]本店还有几样炒菜
[14:21.06]醋溜白菜
[14:22.16]炒麻豆腐
[14:23.18]肉丁 酱一
[14:24.64]赛下看每位先生还是来半斤炒饼
[14:27.74]一盘醋溜白菜
[14:29.24]一小碗酸辣汤
[14:30.50]每份不过同约五十枚
[14:32.16]只合一毛多钱
[14:34.09]本号讲究的就是这份经济实惠
[14:37.47]我看就这么着
[14:38.87]每人再加一碗打卤面
[14:41.23]那就真的太寒碜了
[14:44.37]李同志
[14:45.23]我告诉你
[14:46.33]卫金司机同志说
[14:47.83]比起他们攻打东宫那几天吃的东西
[14:50.41]这儿就算是天堂盛宴了
[14:55.33]我发现维金斯基先生很实际
[14:59.11]维金斯基同志接着要谈的话题将更实际
[15:03.37]靠窗的座位上
[15:05.01]一行人坐了下来
[15:07.16]店里没别的客人
[15:08.86]环境安然
[15:10.40]没听掌柜的的刀在砧板上的那种鼓点儿般的敲击声
[15:15.78]通过杨明斋的翻译
[15:17.88]魏金斯基诚恳的对李大钊表达了以下的意思
[15:23.09]温文尔雅与直言不讳的风格同时体现在这位年轻的俄罗斯人身上
[15:30.37]共产国际和列宁同志都对中国共产主义者的斗争表示了极大的钦佩和给予了极大的希望
[15:39.02]中国应当有一个像俄国共产党那样的组织
[15:43.04]我们渴望能早日见到共产国籍的东方支部
[15:47.52]李大钊完全明了了对方的意思
[15:51.66]说实话
[15:52.66]李大钊也早就期待着这一次的对谈了
[15:56.85]我可以告诉维金斯基先生
[15:59.81]在中国
[16:01.11]党的组建工作实际上已经在酝酿过程中
[16:06.61]党的名称还没有商定
[16:09.91]我建议魏金斯基先生尽早与陈独秀先生见面
[16:15.83]陈独秀
[16:17.43]我们不清楚陈独秀
[16:19.15]波格曼同志
[16:20.35]还有北大的俄籍教授伯列韦都只介绍过你
[16:24.49]李大钊同志
[16:26.07]不
[16:27.36]我跟陈独秀先生还是不一样
[16:30.98]陈独秀先生是中国最有号召力的刊物新青年的创办人和主编
[16:38.20]我听说过新青年
[16:40.52]我三年之前回到祖国的时候
[16:43.72]就向新青年投了一篇文章
[16:46.56]叫做青春
[16:48.80]陈独秀先生就是通过青春认识的我
[16:53.60]啊 明白了
[16:55.44]你说的陈
[16:56.70]就像是一只善于孵蛋的乌鸡
[17:00.08]中国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年轻人破壳而出了
[17:05.58]威金斯基很满意自己的比喻
[17:08.62]以及这位李同志对这一比喻的自然引申
[17:13.30]他觉得这位面相敦厚的中国同志非常聪慧
[17:18.06]同时也一下子明白了他所说的陈独秀这三个字的含义
[17:24.56]他到中国来
[17:25.92]为的就是见这样的领袖人物
[17:29.44]世上再强大的主意也不过是车轱辘
[17:33.34]而领袖人物则是轮子
[17:35.84]他们才接触路面
[17:38.38]来了
[17:39.54]面条端上来
[17:41.08]满碗冒着热气
[17:43.10]客人们饶有兴趣的用筷子卷着长长的面条
[17:48.06]杨明斋吃了几筷子
[17:50.40]悄声问李大钊
[17:52.46]真有必要与陈独秀商谈
[17:55.34]杨先生
[17:56.91]对你
[17:58.21]我想谈一点我的感想
[18:00.97]你很会走路
[18:02.95]我知道你十九岁那年就从山东老家闯关东
[18:08.43]一闯就闯到海参崴
[18:11.91]你这叫万里投荒
[18:14.35]一身是胆
[18:17.14]这一回
[18:18.34]你又走了万里路
[18:20.38]带俄国朋友一路从海参崴来到北京
[18:26.16]我请求你
[18:27.54]马上再走个万里路
[18:29.80]从北京赶到上海去
[18:33.15]我知道你特别有胆量走路
[18:36.71]陈独秀先生会在上海欢迎你
[18:40.61]你们的想法与陈独秀先生的想法将很快成为同一个想法
[18:47.70]北京到上海
[18:49.26]我想一万里路
[18:51.76]大约是没有的
[18:53.74]威金斯基停止了对面条笨拙的转动
[18:58.00]不
[18:59.36]我同意
[19:00.14]马上就去上海
[19:01.88]我们既然来中国
[19:03.78]就有走长路的准备
[19:06.28]中国造作城墙就有一万里
[19:10.10]你看 李同志
[19:11.52]连你们的中国面条都有一万里长
[19:15.79]维金斯基尽管把手举得很高
[19:19.09]但他筷子上挂下来的面条还是顽固的与油晃晃的大碗粘连在一起
[19:25.79]李大钊哈哈大笑
[19:28.09]他后来对吴彦康
[19:30.31]也就是现在这位卫金斯基说
[19:33.53]你们俄罗斯人打比喻与中国人打比喻一样频繁
[19:39.16]也一样传神
[19:41.22]那是他与卫金斯基已经很熟的时候说的话
[19:45.48]卫金斯基几次去了李大钊壮士优雅的图书馆接待室
[19:51.10]见了他的诸如邓中夏
[19:53.60]张国焘
[19:54.58]罗张龙
[19:55.58]刘仁静之类的好学生
[19:58.00]也散发了国际刊物以及英文版震撼世界的石天等书籍
[20:04.58]他们无话不谈
[20:06.28]而后来
[20:07.24]李大钊知道了卫金斯基曾是学统计学的
[20:11.22]于是他更加直截了当的对卫金斯基说
[20:15.65]你要把十月革命之后苏联工农业生产的这些增长数字通通搬到上海去
[20:22.91]说陈独秀将会更懂这些数字的含义
[20:27.87]他会把这些数字制成节拍供自己跳舞
[20:32.79]他是中国最为优秀的思想舞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