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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二日
大雨
师变第六十九天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九天
这段时间十一楼以下的丧尸都被我们两个人消灭干净
现在整个单元的楼房都归我们了
我独自走进西关凉了半个下的家里
我这心里五味杂陈
我当天穿的衣服裤子还摆在床头
这美艳的少妇却不知去哪儿了
我拿回手机和钱包
看他当天裹在身上的浴巾掉在沙发背后
捡起了一斗
粉尘肆溢的飘散
我又想起当时的情景
一切恍如梦中
傍晚
我和燕小雨在天台上散步
我拿着在某户人家找到的望远镜观察四周
这一只望远镜成像清晰
几乎达到军用级别
远处的楼房一下就被拉到眼前
我仔细打量着每个窗户
就盼着能发现一点活人的迹象
但结果让我失望
望远镜里的每具人形生物都不是真的人类啊
甚至不能用生物这个词儿来称呼他们
一栋楼上还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宣传画
灰蒙蒙的天空下是大片皲裂的土地
中间印着几个大字
保护我们的地球
我哼了一声
把望远镜递给燕小雨
哎
你看这标语啊
我们的地球
我们
痴人说梦吧
燕小雨看了一眼
没什么不对呀
难道不该保护吗
嗨
没有人呐
地球很快就恢复原样
地球才是永恒
人不过就是过客
还敢说是我们的地球
说是地球的主人
燕小雨一笑
你也太那个
那个愤世嫉俗了吧
踌楚了一会儿
燕小雨犹犹豫豫的说
天哥
我想回趟广西老家
啊
你说什么
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回一趟老家
燕小雨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你疯了吗
我指了指夕阳下衰败的街巷
你告诉我怎么过
那些像蚂蚁样的狮群丧尸只是看起来吓人
其实天天都在腐烂
比一个醉汉强不了多少
能追得上我一个大活人
燕小雨要强的说
啊
在楼里杀了几只丧尸
去小瞧他们
一只丧尸不可怕
十只也不可怕
一百只呢
一千只呢
你数数 下面
这楼底下数得清吗
我心情不好
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那是我的事
就没求你一起去
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
燕小雨气鼓鼓的把头扭向一边
空气一瞬间凝固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
我开口道歉
哎 对不起
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情绪失控了
哎 你看
现在就剩咱们俩相依为命
说直接点儿
我们都不能承受再失去彼此的痛苦了是吧
这些我明白
而且只要一分开
也许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那你还走
我
我想爸妈了
燕小雨伤感的说道
我一愣
这话也触到了我心里某处柔软的部分
哎
好吧
我其实理解你的心思
可是尸变过去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你还发现过别的幸存者吗
我言下之意
他父母活下来的几率极其渺茫
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燕小雨不再说话
默默地盯着城市的天际线
他叹了口气
转身下楼
这是我和燕小雨之间首次发生的不愉快
在这惶惶末世
它就像水底的气泡
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
打破了两个人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某种氛围
我烦躁的绕着天台走了好几圈儿
想下楼再劝慰他一下
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好
我抬头看天
只看见云淡风轻
宁静祥和
可低头看眼脚下
一片潇杀
就像打开了地狱之门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五日
阵雨
尸变第七十二天
接连三天的滂沱大雨
桂园小区对面的地下超市都被雨水淹没
积水倒灌
卷出了不少饼干零食
花花绿绿的漂浮在大街上
燕小雨抱着小爱站在窗前
眉头紧锁
眼看着雨就是不停
连小区的院子都要被淹了
哎
要走现在就得抓紧
要不雨水泡坏警车
光凭十一路
咱们可到不了你老家呀
你说什么
燕小雨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什么意气啊
您和我一起走
嗨 当然
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钢筋水泥盒子里
你忍心吗
自从知道燕小雨的想法以后
我就开始做准备
因为我知道
光凭三言两语很难打消这外表秀气实则性格倔强的女孩回乡的念头
可
可路好远
我
我其实也没把握
没事
我查过地图
也就是两千多公里
要是一切顺利
四五天就可以到了
可
可是很危险
别可是可是了
收拾收拾
准备上路
我已经收拾好了
燕小雨从卧室拖出一个双肩背包
有些歉意的看着我
其实我是想悄悄走的
以免到时大家伤心
不过我给你留了纸条
就在二九零幺的客厅
哎
你都干什么了
这包这么鼓啊
啊 没有什么
就是一套运动衣
还有自己做的饭团干粮什么的
燕小雨说着拉开拉链
哎呀
从魔都到百色
一路上都有房子
缺什么进去拿就是了
备的多行动不方便
我把衣服和一些可有可无的零碎都丢到一边儿
哎
这还有数码相机在楼上零五零幺房找到的电池
还有电
我想拍几张丧尸的照片
拍下来
你拍下来干什么
拿电视上曝光去
我顺手把数码相机丢在一旁
只留下饭团
饼干 巧克力
水壶和一包卫生巾
提着瘦了一半的背包
我带着燕小雨下到零二零二房的南侧卧室
为逃离魔都
我所准备的东西都放在这儿
哎 等一会儿
你把这些都往楼下扔
掩护我
我去发动警车
我指着窗台上一溜三十多个瓶瓶罐罐
哎
你听到喇叭响
你就带着行李
武器还有小爱到楼下上车
明白了吗
燕小雨点了点头
嗯
可你确定警车还能够发动
嗨 有他就能
我拿出一个带着两个电夹的红色小盒子
这是什么
燕小雨疑惑的问道
这叫便携式汽车电源
我呀
用那游戏迷家里的ups 给它充了电
嘿 幸亏呀
咱们当初没用这ups 打游戏
带着铁锚和汽车店员躲在一楼对讲门之后
不多久
南侧的墙下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罐子摔碎的声音
趁着丧尸都被吸引过去
我穿过杂草疯长的花池
跑到一辆特警车旁边
尸变当天一共来了三辆警车
就这一辆是特战警车
六个车轮
车身有一人半高
要是当时那黑衣人上的是这辆警车
也许还有逃生的希望
我抹了一把雨水
从车里找到引擎盖拉线
抠开
然后绕到车头接上电源
随着钥匙转动
咔咔几声
警车成功发动
几只丧尸听到声响
扭头看了过来
我打开车门跳下汽车
动作麻利的拿回电源
关上引擎盖
接着上车一轰油门
把车开到了楼门边儿上
接上了燕小雨就冲出了小区大门
桂园小区门口的梧桐路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城市之路
并不宽敞
再加上路两边划线停放和路上废弃的汽车
简直就是水泄不通
也幸亏这特警战车马力强劲
往往在不可能通过的地方硬生生挤了过去
战车大声咆哮
就像一头发狂的野牛
时而在车道上狂奔
时而窜上了马路牙子
撞得挡路的丧尸残肢乱飞
不一会儿前风挡玻璃就血肉模糊
我把雨刷开到最大
勉强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哎
再坚持一会儿
再坚持一会儿就要冲过这条路
右转到建设路
就上了滨江大道
滨江大道是双向八车道城市干线
就算堵也比这条路能畅通许多
我是这样想的
可我想错了
当警车忽的飞过一道缓坡
然后乘抛物线冲上滨江大道
我这心就跟着沉到了海底
一辆消防车撞毁了桥墩
断桥像一条断了脊梁的大蛇
把整个路面堵得严严实实
周围的丧尸都围了过来
恐怕得有一千只以上啊
我猛轰油门
掉头行驶
朝着滨江大道另一头逃跑
轮胎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还有快速摩擦地面发出的焦臭
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挡在车前面
我不得不把车速由四档降到三档
再降到二档
要不连续撞击之下
只怕有翻车的可能
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了
雨水混着血水不断冲刷着挡风玻璃
雨刮器虽然开到最大
但能见度仍然不足十米
油门也被我踩到最底下了
警车怒吼着碾过尸体
颠簸的非常厉害
前有狼后有虎
燕小雨一张小脸儿早就惨白了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
拿出一幅魔都地图
往前一百米左转进入福安路
再右转上人民路
从人民路那里穿过都市女人购物街
然后再绕回滨江大道
一直开出城区
按照他指的路线
我二档踩死油门
一路撞飞了无数丧尸
当都市女人街五个鎏金大字在右前方出现
我这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可谁知刚刚转过去冲进路口
我不由得大叫糟糕
就见购物街上黑压压的塞满了丧尸
本集到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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