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ingku:110]
[00:00.00]本字幕由腾讯音乐天琴实验室独家AI字幕技术生成
[00:00.64]大家好
[00:01.24]我是本期主播段思玉
[00:03.97]今天我们要关注的仍旧是张爱玲的小说小团圆
[00:09.53]时下
[00:09.95]很多人把小团圆当成张爱玲的自传
[00:13.34]坚持这样的想法很容易走上索引派道路
[00:17.00]会注意看他怎么谈一些最刺激的问题
[00:20.15]比如怎么谈胡兰成
[00:22.16]或者有人把它还原为文学
[00:24.89]纯粹当成小说来看
[00:27.00]在我看来
[00:27.81]还有第三条路
[00:29.19]及现代文学里所谓的自传体小说小团圆
[00:33.96]其实不是纯粹的自传
[00:35.73]否则不需要用小说的形式把所有人物改名换姓去写
[00:40.95]既然你让人觉得这是自传
[00:43.32]为什么要当成小说来写
[00:45.36]是不是要影射儿影射是为了报复或做一些回应吗
[00:50.77]一个很主流的说法是
[00:52.63]这本书是要回应胡兰成的回忆录
[00:56.04]我觉得所谓影射
[00:57.81]是把自己的生平变成小说故事
[01:00.84]更重要的是对自己人生的艺术化加工
[01:04.08]给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事情赋予一个意义
[01:07.77]生命和写作变独立于自己而变成另一个状态了
[01:13.63]张爱玲明明不喜欢怀旧
[01:16.00]但是他所写的东西又总是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01:20.41]他在小说中借酒力之口
[01:22.54]讲到他最怕的东西
[01:24.13]就是回忆过去
[01:25.63]说他向来不去回想过去的是回忆
[01:29.02]不管是愉快还是不愉快的
[01:31.18]都有一种悲哀
[01:32.59]虽然
[01:33.01]但他怕那滋味
[01:35.05]他从来不自找伤感
[01:37.00]实生活里有的是不可避免的
[01:39.73]但是光就这么想了想
[01:41.86]就像站在个古建筑物门口
[01:44.17]往里张了张
[01:45.49]在月光与黑影
[01:46.75]终断瓦颓垣
[01:48.10]千门万户一瞥间
[01:49.96]已经知道都在那里
[01:52.74]他写小团圆的时候
[01:54.27]早已在美国定居下来
[01:56.43]他在美国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讲过去那段日子
[02:00.33]由此可见
[02:01.23]回忆和自传体小说对他来讲
[02:04.14]是把过去的经历做一个艺术处理
[02:07.14]试图为他找出一个意义
[02:09.39]毕竟对他来讲
[02:10.83]那是一段难割难舍的日子
[02:13.70]他并不想把美国的生活那进创作、处理虚构的过程
[02:18.35]只是把握不堪回首
[02:19.88]不敢往里望的过去
[02:21.92]越是不想往里望
[02:23.33]就越要去处理它
[02:24.92]找出里面的来龙去脉
[02:27.57]假如把久利当成张爱玲自己的话
[02:30.69]这真是一个充满心计和算计的孩子
[02:34.38]小团圆里
[02:35.25]他和母亲的关系很复杂
[02:37.29]似乎是爱恨交缠
[02:39.15]而且更多的是恨
[02:41.27]他不喜欢她母亲
[02:42.86]这点看过书的人都知道
[02:45.57]台湾小说家骆以军形容他母亲对他的教育是种无碍训练
[02:50.94]像驯兽师一样
[02:52.38]从小到大就在叫你不要去爱人
[02:55.26]要无情
[02:56.67]在小团圆里出现过好几次关于选择的场面
[03:01.17]他的人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大大小小的选择
[03:04.95]有时候小的选择是很荒谬的
[03:08.13]比如他父亲问他喜欢金子还是银子
[03:11.31]他居然选银子
[03:12.92]因为他每次做选择的时候
[03:14.93]都是在考量对方
[03:16.40]想我怎么样
[03:17.48]怎么做才能让对方高兴
[03:19.61]我怎么适应这个场面
[03:21.62]没有一次是发自真心的选择
[03:24.02]他喜欢的都是为了应对别人应对当下的场景
[03:28.16]而做的选择
[03:29.82]他的所有理念是在一次次这样的选择中衍生出来的
[03:34.89]九利小时候生活的环境中
[03:36.93]人物非常纷乱
[03:38.43]一个大家庭
[03:39.57]还有中国传统故事在他心目中造成的巨大影响
[03:43.80]使得他只能冷冷的疏离于世界
[03:46.80]要不然他很难活
[03:48.96]比方说它家的用人函吗
[03:51.21]有个儿子叫静宝
[03:53.10]静宝跟他家有往来
[03:55.14]有一天寒吗
[03:56.37]乡下有人来了
[03:57.90]说进宝把他外婆活埋了
[04:00.71]他外婆八九十岁了
[04:02.45]金宝老师问他怎么还不死
[04:05.15]这一天砌起来
[04:06.29]硬把它装在棺材里
[04:08.12]说是他手掰着棺材盐不放
[04:10.61]他硬把手指头一个个掰开来往里塞
[04:14.03]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04:15.65]听这些故事长大的人
[04:17.33]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04:19.98]九利妈妈对他似乎很冷淡
[04:22.23]从小聚少离多到处跑
[04:24.39]但是又曾经为了给他医病而去跟一个医生上床来解决他的医药费
[04:30.42]甚至还要打胎等等
[04:32.58]这使得他们的关系变得非常复杂
[04:35.82]我们看到它有一个选择
[04:38.01]父亲的小姘头给了她很漂亮的衣服后
[04:41.22]突然问他
[04:42.36]你喜欢你嘛
[04:43.41]还是喜欢我呢
[04:45.03]九利说
[04:45.63]我喜欢你
[04:46.89]他觉得当下是你问我喜欢你还是喜欢我妈妈
[04:50.85]如果我不告诉你说我喜欢你的话
[04:54.03]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04:56.04]他面对选择的回应方式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04:59.49]但他又想起圣经新约
[05:01.44]全书里面彼得三次不认主***的故事
[05:05.13]觉得自己已经背叛了妈妈
[05:07.74]她真实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05:10.17]他还把握得住吗
[05:12.50]张爱玲的整个生命以及对待生命的看法
[05:15.71]是在一次次的选择和周边环境里磨练出来的
[05:19.76]最终变成一种抽离的态度
[05:22.28]但这似乎又是乱世之中最正确的生活态度
[05:26.18]乱世之中
[05:27.17]他这样长成一切都合乎情理
[05:29.93]而就在这个时候
[05:31.25]有一个人
[05:32.15]让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选择似乎都有问题
[05:35.99]那个人就是胡兰成
[05:38.48]台湾年轻学者薛仁明写了一本书叫胡兰成天地之始
[05:44.09]把胡兰成仔细研究并歌颂了一番
[05:47.12]亚洲周刊特别拿它来做了一个专题
[05:50.63]说有人为胡兰成翻案
[05:52.73]坦白讲
[05:53.42]胡兰成真的很有才气
[05:55.79]但从头到尾我都不是很欣赏他
[05:58.76]他写蝉
[05:59.69]写中国文化
[06:01.04]在我看来
[06:02.03]就像那种典型的学问不深、不扎实的文人谈野狐禅
[06:06.74]谈到最后把东西说得玄玄虚虚
[06:09.74]又显示出很阔达的态度
[06:12.23]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种种低下
[06:15.05]甚至显得有些卑怯的行为的动机
[06:18.44]胡兰成把当年在汪伪政权服务的那段经历写进回忆录的时候
[06:23.42]为这个章节取了一个名字
[06:25.67]居然是渔樵闲话
[06:27.74]多么聪明而又危险的一个男人呢
[06:30.41]把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说成渔樵闲话
[06:34.37]像是渔夫和樵夫那样过日子
[06:37.61]这样一描写
[06:38.60]就显出他自己好像高人一等
[06:41.09]对所有事情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06:44.21]用这样的态度来回应大家对她当汉奸的指责
[06:48.56]他把自己跟张爱玲的关系描写成一段神仙眷侣般充满灵气的关系
[06:54.23]也是出于同一种心态
[06:56.96]张爱玲在小团圆里让我们看到
[06:59.51]他一生要面对很多选择
[07:01.88]每一次选择
[07:02.66]对他来讲都是关于忠诚与背叛的重要问题
[07:07.04]但是到了最后
[07:08.42]她在小说里要求少治庸这个多情的种子去选择
[07:12.68]你决定怎么样
[07:13.91]要是不能放弃
[07:15.02]小康小姐
[07:15.95]我可以走开
[07:17.54]想想看
[07:18.41]邵志雍怎么答
[07:20.30]他显然很感到意外
[07:22.10]略顿了顿
[07:23.12]便微笑道
[07:24.53]好的牙齿为什么要拔掉
[07:26.75]要选择就是不好
[07:28.82]这一下化解了他的问题
[07:31.10]为什么要选择就是不好呢
[07:33.98]九利听了半天听不懂
[07:35.78]觉得不是诡辩
[07:36.98]是疯人的逻辑
[07:38.96]张爱玲一辈子的问题就是要选择遇到胡兰成这种超级有才的无赖
[07:44.66]他过去的紧张一下子就软弱下来了
[07:47.75]这也说明为什么张爱玲会爱胡兰成
[07:50.81]他没办法治得了这个人
[07:52.76]如果我们真把这本书当成对胡兰成今生今世的回应
[07:57.11]除了把胡兰成原来写的很有灵气的东西
[08:00.17]突然拉到肉欲层面
[08:02.06]这个回应更重要的是
[08:03.92]张爱玲到了最后
[08:05.21]还是能够在另一个层面克服胡兰成
[08:08.98]有一刹那
[08:09.97]张爱玲觉得在胡兰成面前
[08:12.19]自己变得很低很低
[08:14.11]但是后来他看到胡兰成的回忆录
[08:16.48]今生今世
[08:17.74]再后来他写小团圆这本书
[08:20.11]不只是对两个人关系的回应
[08:22.48]不只是对自己的回应
[08:24.28]更是一种历史观上的较量
[08:26.95]胡兰成那种玄而又玄
[08:28.78]很能糊弄人的东西
[08:30.40]把胡兰成天地之始的作者
[08:32.47]薛人民都糊弄了
[08:34.40]胡兰成动不动就讲一些很玄虚的生命情调
[08:38.30]仔细追究下去
[08:39.62]就会觉得那些东西其实都是虚的
[08:42.38]很装的一套东西
[08:44.06]表现出一副宽容的态度
[08:46.19]其实在挖下去就会发现没有什么严肃的悲
[08:49.46]愿在里面
[08:51.68]相对于这样一种回忆过去看历史的态度
[08:55.22]张爱玲在小团圆里展示出的是另一种典型的张爱玲式的
[08:59.84]现实的、贴在地面上的
[09:01.88]很熟谙世事的态度
[09:04.41]张爱玲走到这一步
[09:05.85]已经摆脱了胡兰成那一套什么都说好的态度
[09:09.93]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09:11.91]他宁愿自己做了一场
[09:13.32]梦梦中的她跟胡兰成有了很多
[09:16.41]孩子很快乐
[09:18.12]但是他知道这始终只是一场梦
[09:21.33]真实的他常做的梦总是噩梦
[09:24.21]这噩梦就像是等待战争发生的那种可怕的邻近状态
[09:30.53]张爱玲在小团圆里面所持的历史观
[09:33.29]固然像过去一样
[09:34.58]有种苍凉与华丽
[09:36.80]特别是乱世之中的荒凉
[09:39.17]当他住在美国
[09:40.40]回忆过去写这些经历的时候
[09:43.13]对待自己的前半生和对待历史的态度无疑更加宽容
[09:47.90]比他早年时更慈悲
[09:49.67]因为他更懂了
[09:51.75]我们看到他写他的母亲
[09:53.91]最后也有一个小团圆的意思
[09:56.34]他的债还清了
[09:57.90]似乎是复仇
[09:59.01]但又好像多了一层理解
[10:01.53]而对于胡兰成
[10:03.00]他要做一个反驳
[10:04.62]他似乎应该恨他
[10:06.09]但又始终不出恶言
[10:08.30]每一个人都很有问题
[10:10.28]包括他自己
[10:11.24]也很自私
[10:12.44]但是又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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